吼嘎嘎

(鞠南) 命運的紅線

這個世界很奇特，每個人的手上都繫著他人看不到的紅線。

那要如何才能看見別人的紅線呢?

據說，若對方是命中注定的那人，雙方就能看見彼此的紅線。

這種說法究竟從何而來，現已無法考究。但是拜其所賜，以此為題材的小說、談話節目、以及愛情電影等，如雨後春筍般，充斥在大街小巷。

時間一久，也沒人在乎真實性，反倒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

假日的潛水店生意總是特別好。接待完上午最後一組團體客後，終於能稍微喘口氣。看了看手錶，休息時間所剩無幾。決定隨便弄點食物，以填飽一直發出咕嚕聲的肚子。果南慵懶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生魚片蓋飯，一邊看著電視打發時間。

遙控器轉到新聞台，記者正在某婚禮現場，訪問的對象是一個著名的花花公子富二代，他摟著他的妻子，說著因為紅線找到真愛的過程。

之後轉到娛樂台，有好幾個叫不出名字的通告藝人，興奮地聊著看到伴侶紅線的感動瞬間。

再轉到電影台，現正播放某部與紅線有關的愛情冒險故事。這部電影一年至少重撥十次以上。即使是對其沒興趣的人，多少也因此知道些內容。

無聊。

不過是一條線罷了，有必要如此狂熱嗎?

果南關上電視，起身後伸個懶腰舒展筋骨。休息夠了，差不多該進行下午開店前的準備工作。瞄到纏繞在小指上的細線，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條線從出生以來，就一直與自己形影不離。看得到卻摸不到，非常不可思議的存在。

曾經問過爺爺，為何會有這條線。爺爺只笑著說：等妳長大後就會明白。

父母偶爾也會在面前炫耀這條線。然後這時果南就會吐槽說：反正我也看不到，向我放閃有啥用?

雖然有時覺得這條線很礙眼，但久了也習慣其存在。就像皮膚上的痣一樣自然。

不過即使有了喜歡的人，仍不知道紅線的另一端綁著誰的手指。

對能看到彼此紅線的佳偶而言，這條線是幸福的象徵，上天祝福的證明。

但如果深愛對方，卻看不到呢?

是詛咒。

「Hi~果南，假日果然仍在認真工作呢!偶爾也稍微偷懶一下陪我玩嘛!」

誇張的語調及夾雜英文的句型，不須回頭，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與果南同住在淡島的好友——小原鞠莉

「鞠莉?妳怎麼來了?」

正忙著把充好氣的潛水氣瓶搬去室外，不過一看見鞠莉，果南立刻停下手邊的工作。

「當然是來查勤啦!誰曉得妳會不會背著我偷偷與那些愛慕妳的粉絲眉目傳情?」

鞠莉將身體倚靠在店外的欄杆，笑嘻嘻地看著果南。

「哪有什麼粉絲?妳的形容太誇張了!我家只是間普通的潛水用品店。」

個性一板一眼的果南，即便知道那只是鞠莉胡謅的玩笑話，還是趕忙澄清。

「可是畢竟看店的人是個外貌可愛、身材姣好，個性活潑開朗的美女，很難讓人不動情。」

但鞠莉卻沒有想要停止調戲果南的打算。看到對方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害羞臉紅，就會莫名感到愉悅。

「停。所以妳到底為什麼過來?」

果南覺得如果再繼續放任鞠莉胡言亂語，隔天從街坊鄰居的口中，聽見奇怪的傳聞也不奇怪。

「如果說我只是想妳，妳會相信嗎?」

鞠莉眨了眨眼，嘴角揚起曖昧的笑容。然後，走到果南面前，牽起她的手。

「不相信。所以別打擾我工作。」

果南伸出手指，彈了一下鞠莉的額頭。稍微向後退，將距離拉開。不過並未放開鞠莉的手。

「妳真的很像頑固老爹耶!算了，不鬧妳了。工作好好加油。」

鞠莉不甘示弱地回擊，用力捏住果南的臉頰。但發洩完後，還是用手輕撫因為任性而留下的痕跡。

「等等，我看過氣象預報，今天一整天都是好天氣，所以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觀星?」

果南知道如何安撫鬧脾氣的小公主。牽起的手仍緊緊握著。

「好啊，到時就等妳的暗號!對了，離開前我要慣例的那個!」

撒嬌得到回應，鞠莉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擁抱。對吧?」

說完，果南立刻將鞠莉擁入懷中。

兩人就這樣相擁。不在乎時間流逝多久，只是靜靜感受彼此的呼吸、心跳及溫度。

嬉鬧、鬥嘴，引人誤會的肢體接觸，這是屬於她們的平凡日常。

不過不論互動多曖昧，終究只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

揮手互相道別後，看著鞠莉離去的背影，果南的神情逐漸黯淡。

果然，還是看不到紅線。

“妳們的感情這麼好，該不會可以看見彼此的紅線吧?”

在某次與同班同學的閒聊中，不知是誰講出這句話。

「看不到。」

「No.」

果南和鞠莉非常有默契異口同聲回答。

是啊，看不到。

對旁人來說只是隨口問問的玩笑話，但聽在果南耳中卻格外刺耳。

因為果南愛著鞠莉。深愛著。

究竟初戀的悸動是從何時開始萌芽?

是小時候誤闖淡島酒店，為了化解尷尬，而抱住對方的那刻?

還是因為一同參加社團，在揮灑汗水的過程中，革命情感逐漸轉變成愛情?

又或是青春期的關係，對方充滿魅力的肉體以及對性的好奇，使內心產生動搖?

總而言之，早就想不起墜入情網的原因。但意識到的時候，視線已無法移開，滿腦子只想著那個人。

渴望她，想要觸碰她，希望能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一切，但就是不想只是朋友。

可是鞠莉又是怎麼想?

「就算沒有紅線也無所謂，因為果南永遠是我最重要的親友!」

鞠莉開心勾著果南的手腕，發表好友宣言。

「沒錯。鞠莉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臉上掛著笑容，口中說出違心之論，果南感覺到胃液正在翻攪。

喜歡的人並不喜歡妳，這種事從很久以前就知道。

鞠莉並沒有抱持愛情的想法，看不到她的紅線就是最好的證明。

真慘，發現戀愛的瞬間卻是失戀的開始。

明白這個道理後，果南開始思考該如何拿捏與鞠莉之間的距離。

因為若不好好隱藏自己的感情，可是會造成他人困擾。

所以果南有時對鞠莉熱情；有時對鞠莉冷淡。即使互動曖昧，也時常告誡自己要保持理智，不可跨越朋友之間該有的界線。

即便如此，偶爾還是會不自覺偷看鞠莉的小指，期待哪天奇蹟發生。

夜晚，到了約定的時間，果南帶著鞠莉前往最佳的觀星地點。

當然，一路上兩人的手是緊緊牽著。

「冷嗎?」

涼風徐徐，查覺到坐在身旁的人微微發抖，果南立刻脫下運動外套，為鞠莉披上。

「Thank you.」

鞠莉把頭輕靠在果南的肩膀，身體也依偎得更近。

鞠莉的體溫和身上傳來淡淡的檸檬香，讓果南心跳加速。

有好幾次，想伸手把鞠莉摟進懷裡，不過理智還是壓抑住感性的衝動。

「啊!出現了!流星雨!」

雖然從小到大已經看過多次，但燦爛的流星雨劃過夜空的那刻，百看不厭的美景還是使果南情不自禁興奮大叫。

傳說，若向流星雨許願，願望日後必定能實現。

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果南還是在心中默念許下的心願。

希望鞠莉能永遠幸福。

「果南，妳許了什麼願望?」

流星雨結束後，鞠莉好奇詢問果南。

「不告訴妳，因為說出來就沒用啦。」

怎麼可能跟妳說，正這麼想的時候，下一秒發生的事，令果南愣住。

臉頰傳來柔軟的觸感，鞠莉將唇輕貼在果南的臉上。

即使被親的地方不是嘴唇，但位置靠近嘴角，很難不引人遐想。

「是嗎，那我也不告訴妳。」

鞠莉對著果南吐舌頭，露出俏皮的可愛表情，彷彿剛才的所作所為只是單純的惡作劇。

果南再也按捺不住情緒，把鞠莉拉入懷中。

若依照愛情劇的公式，現在絕對是告白的最佳時機。

「很晚了，回家吧。」

「恩。」

但果南最後什麼也沒做，因為鞠莉那空無一物的手指，瞬間將果南拉回殘忍的現實。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的退縮。

「果南...。」

來到淡島酒店門口，鞠莉貌似想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

果南決定追問。

「一直以來真的很謝謝妳。」

鞠莉微笑看著果南，說出感謝之情。

「在說什麼傻話?我可是妳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千萬別跟我客氣，需要幫忙的時候儘管告訴我。」

果南不理解鞠莉為何要說這樣的話。畢竟相處多年，早已習慣對方的任性。若鞠莉哪天不鬧脾氣和撒嬌，反而才奇怪。

「也是。那麼再見。」

「恩，晚安。」

不知是否是錯覺，鞠莉的臉上貌似流露出些許的寂寞。但果南並沒有探究原因，就這樣目送鞠莉離開。

曾以為即使對方不喜歡自己，但只要能待在她的身邊，默默守護她，便別無所求。

不過，果南後來才明白，抱持這種想法根本大錯特錯。因為自己其實並沒有想像中堅強。

那天，原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日常，出現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

鞠莉成功申請上美國的知名大學。所以高中畢業後，決定出國留學。

聽到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

恭喜。明明是句簡單的道賀語，卻硬生生卡在果南的喉嚨，無法說出。彷彿吞了千根針般，一開口就會劃破脆弱的肌膚。

即使兩人的相處模式還是向先前一樣，可是隨著臨別之日接近，果南卻覺得越來越痛苦。

原來要一直假裝朋友關係，是如此困難。

那為什麼直到現在仍要硬撐，不肯向對方傳達真正的心情?

看向小指，其實一直以來都明白心魔的來源，只是總是不肯正視真相。

如果這條線不存在，那是不是更能坦率面對自己的心?

果南拿起小刀，想把紅線割斷。

一刀劃過，紅線未斷，手指倒是出現一條明顯的血痕。鮮血一滴滴落下，比紅線更加鮮艷的紅色，彷彿正嘲笑果南的徒勞無功。

不過這反而激起果南不服輸的抗爭心。

出國念書又如何?沒有紅線又怎樣?

果南決定不再與命運妥協。

「鞠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妳說，可否給我幾分鐘的時間?」

在機場送行的時候，果南叫住鞠莉。

「所以，妳終於想好該如何回覆我?」

彷彿早預料到果南的行為，鞠莉並沒有感到訝異。

「對!我思考了好幾天終於下定決心。」

果南從沒想過，原來人在緊張時，心跳聲會變得如此之大。

「那妳千萬別只說一聲恭喜。」

直到這時，鞠莉還是不忘調侃果南。

「抱歉，那件事是我不對。恭喜妳!」

果然當時鬧脾氣讓對方很介意，果南趕忙道歉。

「然後?」

鞠莉凝視果南，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我喜歡妳。」

果南終於向鞠莉傳達出那不知隱瞞多久的單戀心情。

「咦?」

不出所料，鞠莉驚訝地看著果南。

「鞠莉，我喜歡妳。」

再一次，用堅定的語氣告白。

「果南，我也喜歡妳。」

「我知道，親友的喜歡，對吧?」

明明同樣是喜歡，但果南很清楚兩者的意義並不相同。雖然覺得心酸，但又感到釋懷。

「不是。」

鞠莉立刻否定果南的答案。

「啊?」

果南感到困惑。

「是愛情的喜歡。」

這次換鞠莉對果南告白。

「!?」

果南睜大雙眼，嘴巴無法合攏，腦袋一片混亂。

這跟預想的劇本完全不同啊!

「我以為妳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是打算好好拒絕我。」

鞠莉露出哀傷的表情看著果南。

「我才想說要好好向妳告白，然後等著被妳拒絕。」

果南大力捏了自己的臉頰，確認這不是一場夢。

「所以並不是因為看到我寄給妳的那封信的關係，才同情我跟我告白囉?」

鞠莉不死心再次詢問。

「信?啊!剛才出門時，貌似有瞥到幾封放在桌上的郵件。但因為太匆忙，所以根本沒時間看。」

果南快速回想今早發生的事。好像真的有看到一封信封是紫色的信件。但那時滿腦子在想著該如何告白，所以根本無心閱讀。

「那其實我們互相喜歡?」

太過開心，鞠莉緊緊抱住果南。

「看這狀況，應該是。」

果南也溫柔回抱鞠莉。

「不過為什麼我看不到果南妳的紅線?」

「老實說我也看不到鞠莉妳的。」

「那這樣…這樣真的代表我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對嗎?」

鞠莉語帶哽咽提出疑問。

「沒有又怎樣?大不了現在我就去買一條真正的紅線，把它綁在我們的手上!」

果南加重抱緊鞠莉的力道，激動地大吼。

看到果南的反應，鞠莉不禁笑出聲來，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兩人一直相擁，直到快趕不上登機時間，才放開彼此。

「那我真的要走囉。」

「恩，保持聯繫。」

額頭輕輕相碰，互相對望，然後初吻就是在這樣的場合發生。

突然，發現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紅...紅線?可以看見了!」

首先注意到的人是鞠莉。

「咦?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果南看著自己的手指，然後再看向鞠莉。一條明顯的細線就纏繞在彼此的小指上。

「搞不好因為我要出國的關係，所以繞了大半個地球。」

「那也來得太晚啦!!!」

與鞠莉確認心意後，果南回到家，立刻拆開鞠莉寄的信件，閱讀內容。

Dear 果南：

妳應該很訝異我竟然選擇用這種老派的方式道別。

當妳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離開日本，也可能還沒。但不論如何，都不會改變我想要出國留學的決心。以及，有件事情無論如何一定要告訴妳。

我喜歡妳。

非常喜歡妳。

從小時候與妳相遇的那刻起，我就有種預感，妳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可是很不幸，我發現與我小指上的紅線相連的人，並不是妳。

即使妳的溫柔體貼和熱情擁抱總能融化我，即便我為妳的一舉一動傾心，但每當我看著妳那空無一物的手指，殘忍的真相總將我拉回無情的現實。

我很不甘心，也不想放棄，所以我一再向妳展現我的積極和決心。

我對妳任性、我向妳撒嬌，我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想碰觸妳。因為我很好奇妳的底線，究竟妳可以容忍我到什麼程度。

而妳像大海一樣，包容著這樣的我，並回應我。

這使我稍微燃起希望。

因此我曾以為如果繼續下去，妳總有一天會對我動心。但結果是，不論我怎麼做，我仍然看不到妳的紅線。甚至還隱約察覺到妳想要與我保持距離。

頓時我突然明白，我是否把妳對他人的溫柔，當成是對我的好感?

其實妳對我的好，終究只是朋友的關心，沒有其他意圖?

我感到挫折，越來越茫然，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開始欺騙自己。

明明很愛妳，卻不敢當面承認，只好用親友這個擋箭牌，來掩飾真心。

觀星那次，是我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到時仍看不見妳的紅線，我就不會再執著。

我鼓起勇氣，想用確實的行動表達對妳的喜歡。可是結果依然失敗。

其實我本來想朝妳的嘴唇親下去，沒想到最終還是猶豫。因為我害怕被妳討厭。

我很膽小吧？

如果可以，希望妳能明確拒絕我，讓我死心。

我等妳的答覆。

PS:當時我向流星雨許的願望是，希望果南妳能永遠幸福。

PS2：因為我實在太討厭這條線，所以未來若遇到與我的紅線相繫的那人，我會先賞他一巴掌。

By 愛妳的鞠莉

看到最後，字跡越來越模糊。果南的淚水一顆顆從臉頰滑落，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放聲大哭。

高興、懊悔和心疼，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感情全部交織在一起，無法用言語形容。

但最後能趕上，真是太好了。

過了多年後才明白，一段感情要穩定走下去，單憑相愛絕對不夠。如果沒有堅定的意志，以及克服困難的勇氣，而任由命運擺佈的話，那終究會踏上分道揚鑣的道路。

果南坐在沙發上，看著小指，若有所思。

想起對未知徬徨的青春期，受盡這東西萬般折磨。可是也因此更能珍惜與鞠莉之間這份差點擦身而過的情感。

即使交往的過程中，有時會因為磨合而發生爭吵，有時會因為遠距離而感到寂寞，但兩人靠著溝通和信賴，最後總能將難題一一克服。

從熱戀中的情侶，到平淡的老夫老妻。一路走來，不知不覺交往也快邁入第十個年頭。

若當時自暴自棄而選擇向命運低頭，若當時沒有好好地把心情傳達給對方，那現在又會變成怎樣的結局呢?

「在想什麼?」

沐浴完後的鞠莉，走向果南，很自然地坐在兩腿之間的空隙。

「那條該死的線。」

果南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毛巾，溫柔地為鑽進懷裡的可愛戀人，擦拭她那金色柔順的秀髮。

「妳到底對它多執著啊?再這樣下去，我會吃醋喔!」

鞠莉伸手掐了果南的大腿，向其表達不滿。

「當然是愛死它囉。」

果南將毛巾放置在一旁，一手摟住鞠莉的腰，另一手牽起鞠莉的手，親吻其纏繞紅線的小指。

一個溫柔但嘲諷意味濃厚的吻。

「這麼愛它，不怕它哪天消失嗎?」

作為幼稚舉動的回禮，一個轉身，鞠莉摟住果南的脖子，並對她投以誘惑的微笑。

「說過多少次，到時候我會買條真正的線，綁在我們的手指上。」

果南順勢將鞠莉按倒在沙發上。一邊吻著戀人的臉頰，一邊在她的耳畔說著甜言蜜語。

「笨蛋。」

兩人的手指緊緊相扣，繫在彼此小指的紅線，格外引人注目。然而比起命運的紅線，無名指上的戒指，更加耀眼。

END.